萧晓-

写在前面
*lo主病的不轻
*其实是送给高三狗的礼物
*食用愉快

整个学校剩下高三还没有放假，上晚自习的时候只有五楼和六楼两层亮着灯。
吕归尘已经盯着眼前的圆锥曲线写写画画了二十分钟，但是这对于计算结果依然没什么帮助，反倒是上下眼皮愈发频繁地打起了架。他换了一只手支着额头，死盯着试卷上的数字，然后闭上了眼睛。
睡五分钟，就睡五分钟。他想。
“阿苏勒……阿苏勒！”姬野伸手拍了拍自己马上要睡着的同桌，压低了声音喊他。
“我就睡五分钟，你记得喊我。”吕归尘没有理睬姬野阻止他睡着的动作，甚至干脆趴到了桌上，“你记得喊我……”
姬野看了看挂在教室墙上的钟，又翻了翻自己没做完的练习——一定要交的作业好像只剩下语文了。他咬着笔头挣扎了一会儿，再次翻开又重又厚的语文学案写了起来。北辰之神啊，我怎么知道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是什么？他在心里哀嚎。
半小时之后他拍醒了吕归尘，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吕归尘一抬眼看钟就快崩溃了，“姬野你怎么不叫我啊！”
“……你饿不饿？”姬野一边收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去拿被吕归尘压着的数学试卷，折好了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什么？”吕归尘瞪大了眼睛。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姬野最后装了一支水性笔在自己的口袋里。
于是他们就溜出了教学楼，外面的寒风吹的两个人同时一哆嗦。这还是他们读高三以来第一次翘晚自习，很久没干过的坏事，重操旧业起来居然有点激动。下一秒两人就看着彼此笑开了，没笑几声又匆忙收住，怕把年级主任给招来。
“去吃什么？”姬野把冬季校服的拉链拉得高了一点，又缩起了脖子。
“麻辣烫吧，天气冷，吃热的。”
“好。”
名义上学校这是已经进入了寒假时期，校园里少了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的学生，显得空荡荡的。姬野和吕归尘抄近路从操场横穿到校门口去，路上经过没有网的足球门，姬野指了指说自己好久没踢球了。
“感觉好像高三胖了不少，腹肌都快没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看看我们班谁没长胖。”吕归尘指指自己，“看见我的双下巴没有。”
姬野没忍住就笑出了声，笑完了他又想了想，说:“我觉得羽然可能没胖。”
“她在集训，不算。”吕归尘一愣，想到前几天在朋友圈里看到羽然新发的照片，金发的女孩子靠在墙边背台词，一截雪白的脖子在阳光下光芒耀眼。
羽然已经大半个学期没来学校上课了，高二的暑假她就报了个培训机构的班，打算去考艺术，她想学表演。对于这件事姬野和吕归尘都觉得挺好，羽然又高又漂亮，说话好听，人还聪明背台词特别快，考个三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然而唯一的问题就是，羽然一走，姬野的语文作业没着落了，吕归尘的数学也只有自生自灭了。
在他们三个人里数学最好的其实是姬野，五次考试能有三次撞进单科前五，但是姬野脑回路比较清奇，他没法给吕归尘讲他的方法，讲了也听不懂。
有一次姬野牺牲了一周里周日下午的半天假在教室里给吕归尘讲函数题，最后吕归尘摆摆手说，姬野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姬野说我没有啊。
那你别老是显然显然的，我不知道怎么个显然法。
“你今天那个题，我给你讲讲？”坐在学校外面的小吃店里，姬野从口袋里拿出了试卷和笔。
“好啊。”吕归尘点头，“不过你要详细点。”
“第一问没问题吧？”姬野低头瞥了一眼试卷，“你把离心率抄错了。”
“啊？我看看我看看……哦，还真错了啊。”吕归尘把试卷扒拉过来重新算了一次，“那我再算遍第二问。”
姬野点点头，这时候他手机震了一下，是息辕的短信，内容在控诉他俩居然逃了晚自习还不叫上他。
“专心学习，Your uncle is watching you.”姬野摁着学霸机的老式按键键盘打字。
息辕的回复是一串声泪俱下的感叹号加一个“滚”字。
结果直到麻辣烫端上来吕归尘还是没能把第二问算出来，姬野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少列了个条件，你把你设的点也代入椭圆的方程，就能消掉一个m。”看到吕归尘快扭到一起去的眉毛，姬野很机智地把剩下的那句“这是常规题，不难的”给咽回了肚子里。
吕归尘又挣扎了一番终于消掉了多出来的那个未知数，这个时候姬野已经快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正拿着竹签要在吕归尘的碗里再戳走几块。
“……我……我再去给你点一份。”姬野挠了挠额角。
“没事没事，我晚饭吃撑了吃不了这么多。”
“我没看到你晚饭吃很多啊？”姬野说着就站起来又去前台加了一份。
吕归尘觉得店里的空调开得太猛了，他有点热。
“你说，我这语文成绩到现在还有救么？”姬野坐回凳子上，望着天花板，“考了五次考试，我可一次班平都没上过。”
“你多去找找语文老师，让她给你辅导一下。”吕归尘哧溜哧溜地吃着麻辣烫里加的粉条，吸了吸鼻子，“卧槽好辣，你有水没有？”
姬野就到隔壁杂货铺去买水去了。

这天晚上吃完麻辣烫姬野再次尝试着给吕归尘讲数学题，效果比上次好了不少，至少老师说的面对压轴题“保八争十二”吕归尘差不多可以做到了。然后吕归尘又带着姬野去买文言习题和古诗鉴赏手册，挑的都是自己之前做完觉得不错的几本，并且让姬野每天做个两篇找找手感，语文嘛，重在积累，熟能生巧。
第二天上午上课上到一半下雪了，第三节是整个年级的自习课，全班几乎都跑出去看雪——今年的冬天之前来过一次寒潮，但是南淮那时候反而没下雪，结果现在下雪了。
如果还是高一的时候姬野他们几个肯定就跑到操场上去玩雪了，可惜现在楼层太高下楼一趟麻烦得很，只好抓着飘到走廊扶手上的雪捏着玩。
“你昨天收到羽然的短信没有？她说等我们考完期末回来看我们。”吕归尘摸出手机边拍雪景边说。他的手机还是苹果六呢，因为爹妈不在身边，自然没人管他用什么。
“她果然是群发……说是看我们其实是通知我们准备迎接姑奶奶回宫吧！”
“这次我相信你，因为她也给我发了。”息辕凑过来看吕归尘拍的照片，“怎么拍的不清楚啊。”
“我也不知道……我再调一下模式试试。”吕归尘边说边打了个哆嗦，“好冷好冷！”
那边厢姬野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息辕说你完了，肯定是羽然知道你刚才揭穿她了，正咒你呢。姬野说你以为羽然跟你似的啊，她舍不得的。
息辕一听就笑得很微妙：“诶？怎么就舍不得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情况个鬼，羽然姑奶奶那么善良，怎么舍得咒我呢？”姬野面不改色地回嘴。
吕归尘调了半天也没能把照相的模式调的好看一点，索性放弃了，专心听姬野难得地和息辕打嘴炮，听到好笑的话就呲着牙乐。
“不过羽然这次以后也只要一阵子马上就要正式回来上课了吧？”吕归尘突然插嘴道。
“好像是，她联考考完了吧？”息辕转头问姬野。
“成绩都出来了，她没告诉你们啊？好像在全省排的挺靠前……是多少来着？”
“十几还是二十几吧？”吕归尘望着落在教学楼前坪纷纷扬扬的雪花，“然后等考完校考她就回来上课了，那时候离高考就只剩下不到一百天啦。”
“现在也只有一百二十多天了……”姬野伸手搭着吕归尘的肩，“讲真，其实我有点虚……”
“那就回教室去自习！”息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满脸微笑，含义大概是“再不回教室就等死吧”。三个少年一齐迈开步子往教室冲，好像息衍会吃人一样。

下午上语文课的时候雪还没有停，姬野转着笔偏头盯着窗外，吕归尘拍了他一下，“姬野，听课，在讲怎么做古诗鉴赏。”
姬野收回目光，纯黑的眼睛又盯着吕归尘也看了一会儿，才悠悠转向黑板，“哦。”

End

*其实有很多情节都来自我自己的高三生涯，生活如此多娇~